乡情大蒜大蒜文张寒

时间:2018-3-2 15:30:41 来源:咳嗽

我吃蒜,倒不是因其有抗癌杀菌之功效,而是因着对蒜有一份复杂的感情,也与昔日的饮食习惯有关。

老家——关中平原上武功县小村镇那块地儿,气候、土壤适宜种蒜,蒜也是父老乡亲重要的经济来源。

小时候,老家多种上海蒜,后来种急蒜(乡人也叫豁蒜,以卖蒜苗为主),如今大多种红蒜、白蒜(前者主要卖蒜头,后者主要卖蒜薹)。

种蒜也便吃蒜。我说的吃蒜,不是吃蒜苗、吃蒜薹,而是吃蒜头;也不是吃熟蒜头,而是吃生蒜头,吃那剥了皮的光溜溜的蒜瓣,放进嘴里“咔嚓咔嚓”生嚼。

生蒜苗、生蒜薹,小时候就馍吃过。熟蒜头也吃过。幼时伤风咳嗽,母亲在刚烧好饭的热灶灰里,埋几个蒜头,等焐熟了,叫我吃下去,说咳嗽会好一些。吃这种熟蒜头,有点面,也有点甜,却没了蒜味。吃这些,都是小儿科,没有吃生蒜瓣辣心、过瘾、痛快。

吃生蒜瓣,一般人受不了。那是一种窝心的辣,辣得你倒吸凉气,辣得你要喊出声、跳起来,伸出舌头,在嘴巴上扇风。这一吸、一喊、一跳、一扇,辣劲儿不仅没减,反而会增强,你得接着吸、喊、跳、扇。

等到嘴上的辣味弱了,喉咙还在辣;喉咙的辣味缓了,心里还在辣。那种辣,带着强烈的烧灼感,像有一个火辣辣的球,在体内旋转。辣得你想把地踩个深坑,把天捅个大窟窿,以解窝在心头、久久不消的辣气。

这时,看着那粒蚕豆大、光溜溜、润玉般、小月牙状的蒜瓣,你会寻思,原子弹也无非就这样吧,小小的,却蕴藏着极大的能量。盯着它,你无法相信,它咋会这么辣,辣得实在没道理!

乡人吃面,离不开生蒜。吃一碗面,不吃几瓣蒜,就像亏待了这碗面;刚收了新蒜,不擀一顿长面,就觉得对不住这些蒜。

捞一碗扯面,剥几粒蒜瓣。吸溜一条面,嚼一粒蒜,吃着吃着,扯下脖子上的毛巾,擦一把汗,喊声:“嘹咋咧!”

吃了蒜,身上就有蒜味。乡人家家户户种蒜,男女老少吃蒜,便没了感觉。而一到不吃蒜的人堆里,人家会觉得受不了,说你一股臭蒜味。

二十多年前,我初到江南这个小城。一日,刚登上去市里的公交,一大婶捂着鼻子嘴巴,嚷着:你吃蒜啦,这么臭呀!我脸上火辣辣的,真像刚吃了几瓣蒜,一时懵了,不知该怎么应答。

大婶一边后退,一边扇动手掌,瞥了我一眼,继续道:这些外地人,就爱吃蒜,那么臭的,把人能熏死!周围的人,也躲避瘟神般,纷纷后缩。有几个人窃窃私语,其中一位男子,操着当地方言,高声说了句什么,我听不懂,其他人却掩口胡卢而笑。

我愕然于这大婶,竟如此心直口快,也不禁羞愧难当。这次把人丢大了!我也纳闷,先一天中午吃的蒜,她竟然闻到了,简直比狗鼻子还灵。

那次过后,我少吃蒜了。江南人多吃米,极少吃蒜,最多也是做海鲜时,加点蒜末,去腥调味。我自己吃面时,忍不住还想吃蒜,但一想起那位大婶的训诲,便不禁心有余悸。

新世纪初,和王东、广通在浙大进修。那三年里,三个老乡同吃同住。西溪校区南,有家清真面馆,我们是常客,一进门就喊:老板,来两头蒜!

面端上来,蒜已剥好,每人面前放了好几瓣。我们仨操着秦腔,大吃大嚼,末了,再一人整一碗热面汤。

饭后,带着一身蒜味,去逛体育场路上的几家特价书店。路上,一边听东兄唱着《兰花花》,一边相互打趣说:咱这样吃蒜,会不会吃怕了老板呀。

现在想来,那些和我们一起进修的江南俊男靓女,不知在背后怎么议论这三个浑身蒜味的外地人呢。

那年闹非典,据说吃蒜可以预防,蒜价飞涨,一蒜难求。学校里,也给师生供有糖蒜。这糖蒜,虽说比不上生蒜辣,也没有生蒜气味大,却还是有股特有的味儿,毕竟都是蒜嘛。

这时,大家都不再计较。你吃我吃大家都吃,你臭我臭大家都臭。我暗想,嘿嘿,都有吃蒜的时候呀。这时吃面,也放胆吃了一阵生蒜。

几年前的春节,去京城看望一位老家走出去的长辈。老人居京几十年,还是一口乡音。他说,自己和老伴每天至少吃一头蒜,吃蒜对身体好啊!

回来后,我对吃蒜再次重视起来。炒菜用,也放开生吃,但仅限于节假日,在自己家里吃面条时。

吃着生蒜,有时会想起母亲。在老家读书时,一到农忙季节,母亲常累得吃不下饭。吃饭时,她常会吃生蒜。

我问:妈,你吃那么多蒜,不辣吗?

母亲说:娃呀,是蒜咋能不辣呢。辣了,就能多吃些饭,这样才有精神、有力气干活呀。

如今想到这些,不禁有些鼻酸。母亲日后胃溃疡,最终导致胃穿孔,接连做了两次手术,这会不会与她以前吃蒜多、伤了胃有关系呢?

每次回老家探亲,南返时,父亲总要给我带一点蒜。

我说:路上带这个挺麻烦的,那边菜市场、超市里都有呢。

父亲说:这是咱地里种的,咱这蒜香,市场上卖的蒜有啥味呢。

说起蒜香,还真是不一样。我在市场里买的蒜,辣味有,但是干辣,没多少水分,也吃不出香味来。

据说,市场上的蒜,都是冷库藏过的,有的还照过激光,这样才不会发芽。我不知是否真的这样,这些蒜失了香味,难道与此有关?这些,我得回去问问发小劲松,他收蒜卖蒜,常年做着蒜生意,应该知道底细。

去年暑期回家,父亲特意留了一堆独头蒜,没舍得卖,让我带了过来。今年暑期回家,临走时,母亲从对门堂弟鹏辉家,给我要了些蒜来。

我说:咱家不是有蒜么?

母亲说:咱家剩下的都是红蒜,鹏辉家这是白蒜。白蒜有味,吃起来香。

我想,老家那些在外漂泊的游子,应该大多和我一样,离别时的背包里,也会有一包大蒜吧。

许多年过去了,这个江南小城,外来人口越来越多,人口流动性也越来越大,人们在饮食上更加多样化,在口味上也更加包容了。日常生活中,炒菜用蒜自不必说,人们对吃蒜、蒜味,似乎已不再那么敏感、反感,但有时候,还是难免尴尬。

几个月前,单位周一上午例会。我刚进会议室,雄哥说:你吃大蒜啦?我低声笑道:你闻到了?他说:蒜味比较重。一旁的小马,缓声道:吃蒜好,杀菌呢。其他几个人也都笑了。

我屏住气,心想,那几个领导,还有现场几个美女,是否也闻到了?他们应该都闻到了,只是没有明说而已。我昨晚吃的蒜啊,过了一夜,又过了近半天,他们还能闻到呀。

平日里,有时进入电梯、车辆、办公室或其他场所,有人突然捂起鼻子,我便开始屏气回忆:是我吃蒜了吗?啥时候吃的?吃过有无采取措施?

老友远龙,在西安上班。他不喜在单位吃饭,时常外出叫一碗油泼扯面,一瓶啤酒,一头大蒜。他不仅吃,还常在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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