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因寒用
罗田县立学馆教谕熊文才两岁的儿子,得了一种“呕吐病”,吃奶吐奶,喝水吐水,吃药吐药,请许多医生看了,都有见效。
眼看孩子急剧消瘦下去,熊文才一家束手无策。
学馆里同事都说:“听说天河岸的万密斋先生治病很有几下子,何不请他来试试?”
熊文才连忙派人去请。真是病急乱投药。熊家派出了几班人去请医生,当万密斋来到熊家时,就看二位医生已经到了,正在给孩子看病。
万密斋便不声不响地坐在一边,想听听他们的见解。
两位医生看过病,又看了看前面一些医生开的药方,便开始商量起来。
一个说:“这孩子病了这么长时间,好多医生看过,都是给孩子服的理中汤。怎么会一点效果也没有呢?可能是药不对症。我想我们再不要给他开理中汤了,不知仁兄以为如何?”
另一个也连忙说:“我正有这想法,我们还是到客厅去商量一下,想想其它办法吧!”
“请!请!”两位医生说着离开病房来到了客厅。
等两位医生离开房间到客厅探讨时,万密斋才前去给孩子看指纹,按脉询病情。
看完病,密斋没有马上开方,他沉思良久,认为根据病情给孩子服理中汤是对的。问题是这孩子是胃寒而吐,当以热药治疗。只是寒盛于中,投之热药,两情不得,所以不见效。
他来到客厅,想和两位医生商量一下,见二位医生正在开方,就说道:“二位年兄,万某不才,但有个想法想和二位商量一下,不知二位意下如何?”接着又说道:“我认为,这孩子还是应该服理中汤。这种病症,《内经》中已有记载,属于阴盛拒阳之证。但在服药方法上宜寒因热用,热因寒用。伏其所主,克其所因,才能奏效。”
万密斋话未讲完,这二位医生就朝这乡下人打扮的人看了看,不服气的冷笑着说:“万先生喝的墨水多,能讲很多道理。你大概还不知道这理中汤已经服过多次了,不知你有什么本事让他服药不吐?”
万密斋笑着说:“恕万某冒昧,我以为,治病重在求本,只要找到根本原因,治疗就容易得多了!”
“好!好!那就看你万先生妙手回春了。”二位医生不约而同的讥讽万密斋。
“二位不必取笑,我的意思不是为了和二位争高低,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治病救人,还是赶紧为孩子治病吧!”
二位医生悄悄商量起来,其中一个说:“这孩子的病已经是九死一生了,诊不好还会损坏了我们的声誉,现在既然有了这位替身,我俩何不趁早一走了之?”
另一位一听连连点头称是。二人便对熊文才说:“看来万密斋先生一定有妙方还是让他诊吧!”说完,二人就溜走了。
那二位医生一走,万密斋还是开了理中汤。只是叫熊文才卖回了几个贲猪胆,用半杯贲猪胆汁和半杯童便将药物拌匀炒干后,才煎给孩子服。
说来也的确稀奇古怪,同样是理中汤,这次服下再没有吐出来,吐病立刻止住了。
这件事传到两位医生的耳朵里,他们联想到万密斋给他们讲的一番道理,才意识到万密斋的确要比自己高明多了,这才口服心服。
不记宿怨
举人胡元溪和万密斋小时候是很要好的朋友,读书在同一个学馆里,因万密斋比他聪明,元溪十分嫉妒,就伙同胡明睿、蔡惟忠等人千方百计加害他,并真的使万密斋吃过大亏。
元溪结婚十几年无子,三十九岁那年才生下一个儿子,夫妇俩爱如掌上明珠。
不料刚满四岁那年的春天,由于风寒得了“咳嗽”病。
夫妇俩急成一团,到处请郎中为孩子诊治。先请来了一位叫张鹏的郎中,开了几剂“葶苈丸”。
服药以后,咳嗽时好时发,一直拖到夏天,始终不见好转。
胡元溪知道万密斋医术高,但又不愿低头去请他来。没有办法,只好去请他的徒弟甘大用。甘大用看了,又给孩子开了几剂“五拗汤”,服下五拗汤,咳嗽不但没有减轻,反而越咳越厉害。
只见孩了咳嗽频频发作,一咳就连咳有十声而不止,面青气促,口鼻出血。
胡家这才慌了手脚,急忙求神问卦,说孩子只能活两天,一家人哭的哭嚎的嚎。
在这不得已的情况下,胡家只得派人去请万密斋来诊前。万密斋不记宿怨,二话没说,背着药箱就来到了胡家。
问过孩子的起病经过,看看孩子的指纹,舌苔,又把前面几位医生开的处方认真看了一遍,这才开了药方。
服下三剂药后,孩子的病就明显减轻,咳嗽减少,口鼻不再出血,也开始下地玩耍了。
不料胡元溪却恩将仇报,自己心胸狭窄,以为别人都一样。
见孩子病情稍有好转,没有生命危险,便担心万密斋会借机报复,不尽心治疗,给孩子留下后遗症。
连忙又去请来一个叫万绍的医生。万密斋心里虽然有些不满,但为治病救人,没有计较这些,仍然与万绍一起会诊。
但在使用药物上,两人发生了分歧。万绍坚持要用防风百部等升发之药,万密斋则坚决反对。
他认为,这孩子的病起于春初,春季多止升之气,肺感风寒,木旺金衰,当时应该用发散之药。
张鹏用了攻里之剂葶苈丸,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治疗方法。延至夏天,夏天火旺、肺金受克,按道理应用清金泻火之剂,徒弟甘大用却用了五拗汤发散。用热犯热,一错再错,致使孩子肺金太虚。现在正是方秋之时,气应降而不降,如果用外发之药,势必导致病情加重。
万绍不听,认为防风百部是治疗咳嗽之圣药,不可不用,二人各执己见,争论不休。
胡元溪因心有余悸,偏听偏信,认为治病各有秘方,只相信万绍。万密斋无奈,只好离开胡家。
服下万绍医生的药才一小杯,孩子的病果然加重。又咳嗽不止,口鼻出血。胡家小儿子一面哭一面大叫:“我吃万先生药好些,爷请这人来,是要毒杀我!”
元溪的妻子邓氏更是气得又叫又骂。责怪丈夫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元溪这才后悔莫及。在妻儿的催促下,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去请万密斋。万密斋想起元溪一次再次的不义行为。本不想再去,免得招惹是非。但一想到治病救人,就抛弃了个人思怨,再次来到胡家。
为了彻底打消元溪心中的顾虑,他专门用了一个小本本,逐日登记病证药方,作为查考依据。
经过万密斋五昼夜的精心治疗,孩子的病总算又好转了。第三天就止住了日鼻出血,二十天以后,终于被万密斋初底治好了。
胡元溪羞愧万分,一再道歉。万密斋不说半句责备的话。送给他的十两白很,他分文果收。
巧用雄黄解毒丸
罗田县城附近有个员外名叫胡津西,他有个弟弟,二十岁结婚。
夫妇俩相亲相爱,虽然日子过得消贫,倒也很幸福。婚后不久,媳妇就怀孕了,九个月一到,就生下了一个胖胖的儿子。
真是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孩子才三岁,夫妇俩都染上痨病,离开了人世。
津西只好将孩子抱到家,由自己的夫人哺养。
经过夫人精心调养,孩子长得到也结实,逗人喜爱。
可就是多灾多难,得了一种叫人讨厌的病,成天叫喊肚子痛,哭个不停。请遍了附近郎中诊治,丝毫不见好转。
这可急坏了津西,弟弟临终时把孩子托付给他,万一孩子治不好,对不起弟弟的一片希望,因而,孩子一病,便不惜重金,到处求医。
津西听说本县天河岸有一姓万的人家,三代都是医生,治病远近闻名,便来找万医生试试。
他一面走一面想,虽然他家都是名医,可俗话说得好,姜还是老的辣,老医生毕竟临床多年,见多识广,治病一定比年轻人强。
于是,来到万家不请密斋,却请了他的父亲万菊轩。
万菊轩来到胡家仔细看过孩子的病后,断定孩子腹痛是肚子里有虫所致,就给孩子服用了祖传秘方雄黄解毒丸。
菊轩行医几十年,诊了成千上万小儿的虫病,屡用雄黄解毒丸,其效如神。
所以,开完药很有把握地对胡津西说道:“这孩子的病,虽然时间较长,但只要把我这几剂药服了,肯定会好的。”可这次偏偏给他的是一次难堪,服了药就是不见效。
菊轩知道后,一连几天饭也吃不香,觉也睡不好,成天愁眉苦脸,唉声叹气。可仍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密斋见父亲几天闷闷不乐,以为父亲是身体不舒服,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为这事儿。
是父亲诊断有误?还是药不对症?密斋决心要解开这个谜。
于是,他瞒着父亲来到了胡家,给孩子看过病,同样给他开了几剂雄黄解毒丸,只是改变了一下服药方法。
说来也真巧,服药不几天,孩子的病就治好了。为了感谢万密斋,胡津西给万家送去了一块“妙手回春”的金匮。
密斋的父亲被弄得莫名其妙,忙问这是怎么回下,万密斋这才告诉父亲;“那天,我听父亲说了孩子的病情和治疗经过以后,一时好奇,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疑难病证,所以,就瞒着父亲来到了胡家。通过辨证分析,我认为,这孩子的腹痛正是由于腹中有虫所致。
父亲用雄黄解毒丸是应该有效的。但又为什么没效呢?左思有想,可能是这虫很顽固,给药的时间和方法不当。
于是,我先开了一剂苦练根汤,头天傍晚给孩子服下,第二天清早,又嘱其伯母用清油煎了一个鸡蛋饼,送给孩子。孩子闻到一股香味,伸手抢着要吃。
这样的香味食品吃下肚,可把虫子引诱至胃上方来,这时,再取来已煎好的雄黄解毒汤,让孩子服下。
这就可以把虫毒死了。大约两个时晨以后,孩子肚子里一阵响动,泻下了三条痨虫出来,这就是毒药的效力。此虫约有小指长,有头有手脚,形状如婴儿。我和他家人都见到了。”
听完万密斋的介绍,万菊轩心里高兴万分,连声称呼:"比我强,比我强!”众人也都称赞万密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!
治病辨冤
有一次,万密斋行医路过一个村庄,在村口碰见一群人叽叽喳喳议论不休。这个说:“这真是把我们张家祖宗的脸丢尽了。”
那个说:“没想到他家出了这样一个见不得人的女儿!”
万密斋听了这些不明不白的议论,心里感到很纳闷,一心想弄个水落石出。
于是,万密斋向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老汉一打听,才知道事情的原委。
原来,这村子里有一个叫张平的员外,是这一带的豪富,为人坦率侠义,乐于助人,在乡亲们中威望很高。
张员外有个女儿名叫张霞,年方十七,长得妩媚俊丽楚楚动人。平日里很守规矩,很少出门。
几个月前,附近集镇上来了一个大戏班,张员外同夫人每天都去看戏。
有一天,张霞的表兄来到她家,说是有急事要找张员外,张霞只好带着表兄到戏场找父亲,就这样顺便陪同表兄看了一会儿戏。
事也凑巧,时隔不久,张霞就得了一种怪病,人黄皮寡瘦,肚子慢慢大了,好象有几个月身孕似的。
这样一来,一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就把那看戏的事联想起来,说她是和表兄看戏,把肚子搞大了。
经人一传,竟说得有声有色,活灵活现,闹得满城风雨。你想这张家本是书香门弟,最讲封建伦理道德,出了这种事,张员外的脸往哪儿搁哩,又怎肯善罢甘休呢?
果然,话一传到张员外的耳朵里,他气得暴跳如雷,先把夫人狠狠骂了一通,怪她对女儿管教不严。
接着又把张霞找来,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毒打,過着要她交待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。
张霞本来是问心无愧,自然死也不背承认,气得张员外大病一场,几天不愿外出见人。
张霞更是满肚子委屈,一再向母亲申辩,她没有做越轨的事儿,只知道几个月来自己身体不舒服,吃不进饭,慢慢肚子里长了一个砣子。
夫人平时了解女儿,本来就不相信女儿会干这伤风败俗之事,见女儿这一说,就来找张员外解释,想请个郎中答女儿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。
张员外脾气暴躁,认为是夫人姑息女儿,不等夫人说完,就恶声气的质问:“这还亏你说得出口,这种病怎么去请医生看呢?要找你自己去找?”话不投机,二人就大吵了一场。
张霞知道自已跳黄河也洗不清,就想一死了之。趁着家里人不注意,偷偷拿了一根绳子到后山吊颈。
不想吊得个半死,被村里一位上山打柴的人发现救下了。所以,村子里的人都集在村口议论纷纷,正巧又让万密斋碰上了。
万密斋觉得这件事有些蹊晓。他想,这女子如的确是因病那致,不及时治疗,恐怕这女子死了,还要做个冤鬼,就自告奋勇的来到了张员外家。
听说有位过路郎中主动来帮女儿看病,张员外心里本不高兴,他是巴不得这有辱门庭的女儿早些死了就好。
但一看郎中已经来了,不让看看,觉得也有些不近人情。只得陪夫人强装笑脸,请万密斋为女儿看看。
万密斋详细询问了起病经过,切过脉,又看了看舌苔,断定他是得了“积症”。
这才板着脸责备张员外和夫人:“你们做父母的也真是太荒唐了,孩子有病不请医生看看,还误听谣言,差点误送了女儿的性命!”然后,又说张霞:“哎,你这伢也真傻,自己问心无愧,怎么能去寻短见哩!你这样死了,别人不是更要说你真的是无脸见人去死的吗?”
听了万密斋的话,张员外羞愧难言,既感激万密斋,又觉得太冤枉女儿了。
张霞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哭。万密斋知道她是因为受了委屈,郁久而发的缘故,又耐心劝慰了一番,然后开了行气消积、活血通络的药方。
服下万密斋的十余剂药,果然大见成效,张霞饭量大增,皮色慢慢开始红润,肚子也慢慢消了,张员外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。
到了这时候,这桩冤案才算真正搞清楚。传扬出去,大家都说:“要不是万密斋,张霞肯定要做屈死鬼啦!”
装病试神医
万密斋治病的名气越来越大,民间传说也越来越多。
有的说:“万密斋看病真神,摸摸脉,看看舌,开点药,保你药到病除。”
有的说:“万密斋看病,说你今天死,你就等不到明天。”
有个财主的少爷听了,心里非常不服,一心要试试他,看看究竟神到了什么程度。
有一天,少爷打听到万密斋出诊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里。他就想了个歪主意。
这少爷一而派人去请万密斋,一而专门找了一个光线很暗,围了几道屏风的重围叠障的密室,装病躺在里面,然后把三根红线一头栓在自己的手腕上,一头牵出来让万密斋拉着在丝线上切脉。
万密斋手摸悬线,切了脉,对少爷说道;“相公病入宵言,恐难话过半月,现在赶快服药也许有数。”
少爷一听,掀掉屏障,神气活现地大声斥货说:“神医,原来是这么个神法呀!告诉你,我身强力壮,血气方刚,哪儿来的病?我是听别人把你吹得神乎其神,才有意测试你的,原来你也不过如此。”
万密斋一看那少爷一副轻狂的样子,虽然很反感,但还是耐心说道:“信不信当然由相公,但我切脉的确如此,我希望相公还是听我的劝告,让我给你开个方子,去取几剂药吃吧!”
“无病吃药?给身强力壮的人开药吃,这就是你神医的本事吗?哈!哈!哈!"
“相公,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哇!”
“多谢万神医美意,我看就不必了吧!”
万密斋无奈,只好摇摇头走了。
这天晚上,万密斋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心里想:“救人一命,胜过七级浮屠,这少爷虽然可恼,但作为一个郎中,已知他有性命之忧,应该做到仁至义尽,救他一命!”
第二天一早,万密斋还是耐心给少爷送去了一张开好的药方,并一再强调:“今天赶快依照此方服药仍可活命。”
可惜,少爷仍固执已见,不听劝告,接过药单就撕了,并讥讽地说道:“万神医虽有耐心,可还是点化不了我这块顽石!”
几天以后,少爷果然陡起重病,这才相信了万密斋,想起万密斋的话,非常害怕。
派了几个家人去请万密斋,并吩咐磕头也要把他请来。遗憾的是,万密斋一直出诊在外,始终没有找到。
到了第十四天,这少年果然一命鸣呼了!
事后,万密斋知道少爷曾派人来请过他,叹息道:“这少爷太不听话了,病不早治,真是死得可惜啊!”
爱出来的病
明朝嘉靖年间,罗田知县朱云阁,年近半百,偶得一子。
孩子长得聪明伶俐,逗人喜爱,特别是知县和夫人对孩子爱如掌上明珠,抱在怀里怕闷死了,放在摇篮里又怕跌伤了,专门请几个人服侍他,对他百依百顺,望他早日成龙成凤。
可事情就是这样古怪,朱家这样尽心,得到的恰恰是适得其反,开始长得又白又胖的孩子,后来不是吃不下饭,就是泻肚子,慢慢变得又黑又瘦,干瘪难看。
朱知县急了,到处求医,朱夫人还到处烧香拜佛。
可是,求医医不效,求佛佛不灵。后来,听说有位姓韩的医生治小孩病很有一套,干脆聘到家里做朱公子的保健医生。
那位韩医生给孩子消导的药服了,补药也服了,一连几个月,孩子的病始终不见好转。朱知县又气又急,就把韩医生赶走了。
朱知县眼见孩子消瘦一天天加重,简直象热锅上的蚂蚁,连县里的大事也懒得去管了。
有一天,有位客人到朱县令家,说万密斋治小儿病,药到病除。朱县令一听,马上派人请万密斋。
万密斋来到朱府,给朱公子看了看指纹、脉搏,摇摇头说道:“爱出来的病,难治!”
“万先生,请你开开恩,千万救救我这孩子,只要能把孩子的病诊好,你要什么我都给!”
万密斋沉思一刻,才说:“要治好朱公子的病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除了药物调治外还要禁口,说实话,我只担心这家庭配合治疗一事你们做不到”
朱知县一听,还有希望,连忙说道:“全凭先生做主,为了治病,我们一定按先生说的办到!”
万密斋叹了口气,才又接着说道:“恕我直言,朱公子这病主要是由于过分溺爱,由于大人和夫人娇爱太过,饮食不知节制,必然导致脾胃功能失调;吃下去的东西不能消化吸收,加上前医见其伤食,则消导,见其食少困倦,则进补剂;时补时消,便致精神日瘁,时间一长,便成了病证。
现在治疗也不难,只要立方以补脾为主,内兼消导之方,便可揍效。但重要的一条是在饮食等方面除了一日三餐正常饮食外,不要让公子吃零食和一些不易消化的食物。如能做到了,调治一段时间,公子的病我想是完全可以诊好的!”
听完万密斋的话,朱县令连连称赞:“先生果然名不虚传,所言句句在理,就请先生给孩子赐方吧!先生的吩咐,我一定严令家人照办。”
万密斋点了点头,提笔就给朱公子开了一方:人参、白术、甘草、陈皮、积实、木香、茯苓、砂仁、山药、莲肉、麦芽、神曲、山楂、青皮、共为细末,荷叶包粳米,煮烂捣为丸,米汤饮下。
如此调治一个月后,朱公子果然精神旺盛,能吃饭,皮色较红润,慢慢又开始长胖了。
后来,朱县令就做了一块“妙手回春”的金圆送给万密斋。
马鞭子治病
七月初七,传说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。当年,罗田人有一个风俗,每年七月初七夜晚,家家户户都要象庆祝盛大节日一样,在各自的庭院里摆上酒菜,夫妻二人或是邀请至亲好友,观星赏月,共度佳宵。
万密斋和致化县丞胡三溪都是同乡人,一个为官,一个从医,都是当地响当当的人物。
三溪只要回家,总是要和万密斋一起聊聊,两人志趣相投,每年七月初七,他们俩人总是交替相聚一家,度过这美好的时光。
这年七月初七,万密斋傍晚就被请到了三溪家中饮酒,共庆牛郎织女相会。
俩人坐在这环境幽雅的庭院里,饮酒题诗抒情叙旧,好不快活。
可这晚又偏偏天不作美,胡三溪那一岁半的宝贝儿子得了一种奇怪病,从太阳落山时起一直哭个不停。
三溪和密斋在庭院里欣赏美妙的夜景,倒是舒畅,就是把三溪的夫人汪氏给急死了。
汪氏嫁三溪后,生活美满如意,夫妻恩爱,膝下已有一女,一年前又添了这个宝贝,真可谓万事如意,她把自己的一腔爱全部倾注在这宝贝身上。
如今一见孩子不停的哭泣,心里就象针刺一样难受。
但又不愿去打扰丈夫和密斋的雅兴,只好叫孩子的乳母哄着孩子,乳母抱着孩子一会儿到处转转,一会儿又放在摇篮里摇,一会儿喂奶,一会儿又给糖吃。
办法想尽了,还是止不住孩子的哭泣。汪氏无奈,只好来到庭院,对万密斋说道:“万先生,真是不好意思要打搅你了!”
“啊哟,嫂子怎的这么见外?有事何不直说?”
“是这样,我那小儿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白天还好好的,也不见发烧。从天黑开始,一直到现在哭个不停。只得麻烦你去看看。”
“孩子病了,你怎么不早说呢?还客气什么?”说着万密斋就随汪氏来到内屋,把孩子从头到脚认真检查了一遍。怪呀,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毛病出在哪里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万密斋沉思了一阵,便问孩子的乳母:“这孩子今天最喜欢玩的是什么玩具?”
“今天玩了一天的马鞭子!”
“啊?这就对了。去把那马鞭子拿来吧!”
汪氏一听,莫名其妙:“万先生,你要马鞭子干啥?”
“治病呀?”
“什么?马鞭子能治病,你不是开玩笑吧?”
“怎么会哩,去拿来就明白了。”
汪氏不知万密斋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只得叫乳母把马鞭子拿来。说来也真神奇,马鞭子一到,孩子就笑着伸手哇哇直叫,等把鞭子给他,就再也不哭了。孩子的“病”就这样被万密斋用马鞭子治好了。
三溪和汪氏见了,既惊讶又高兴,连忙撤掉了先前的酒菜,又办了海参燕窝酒席感谢万密斋治病之恩。
他们一边劝酒聊天,一边要万密斋讲出他是怎样看出孩子这“病”的。
万密斋笑了笑,说道:“这当医生也不比当官容易啊!不但要学医术,还得懂点心理呀。我把孩子从上到下仔细看过后,见这孩子的确没病,也不是因为肚子饿的缘故。左思右想,孩子无病而哭,一定是心有所想。孩子才一岁半,想什么呢?必然是白天喜爱的玩具罢了。孩子太小,不象大孩子想什么就开口说,或是自己动手去拿,只有哭来达到目的。这也是一种典型的‘相思病’哩!”
一席话说得三溪和汪氏连连喷嘴,万先生真是赛华陀,不但医术高超,而且心聪绝顶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