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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永久”的记忆
赵明群
每每看到自行车,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的,也不管是停着的还是行着的,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家的那辆“永久”,它不时勾起我对难忘过去的回忆,它时时让我忆起浓浓亲情的温馨,并不断激励我走向美好的未来。
在我的记忆中,那是一辆28型自行车,绿色车身,外观憨厚坚固,是我父亲在世时购买的,也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村为数不多的几辆自行车之一,曾为我们家出了不少力。
我生于年9月10日,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,我父亲是年11月8日(农历九月二十六)因病去世的。父亲去世那年,我姐姐15岁,我大哥11岁,二哥9岁,而我刚满1岁。所以我家的那辆自行车是什么时候购买的、在哪里买的、花了多少钱等等,我是一概不知道的。我记事后,听我姐姐说,爹活着的时候很疼爱她,为了赶集上店方便、少受点儿罪,就买了这辆自行车。为了让姐姐尽快熟练地掌握骑自行车的技术,爹就带着姐姐到村外场院里去练。姐姐骑车掌把,爹在车后扶着后座架,他一边鼓励,一边指导,既耐心,又慈祥,那情景,深深地烙印在了我姐姐的脑海中,至今提起来,那感激和留恋的神情、语气就自然而然地从姐姐的言表中款款流出,令我羡慕不已。
姐姐学会骑自行车后,父亲的肺病也开始日益加重。听我母亲说,在我学会走路之前,父亲连看护我时都得坐着,有时咳嗽得喘不上气来,他既不能出村赶集,也无力下地干活。得亏姐姐学会了骑自行车,此后的赶集上店,卖点儿鸡蛋、线子、粗布,买点儿米粮、油盐、蔬菜什么的,就都落到了姐姐身上。
后来,我的两个哥哥和我,也都是用这辆自行车练会骑自行车的。我常常想,父亲真的很有眼光,想得周全、看得长远,给我们置办下这在当时令很多人艳羡的交通工具,怪不得村里上了些年纪的人总是夸我爹是村里屈指可数的明白人。
爹死时,母亲才42岁,只可惜母亲不会骑自行车。在我的记忆里,母亲几乎就没有推过自行车,即便为了防止车子被雨淋,她也是把自行车“提”到屋里的。她左手握住车的左把手,右手抓住三角架的后斜梁,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。过门口时,她先把前轮提高移过门槛,再压低前轮、提高后轮跨过去,然后把车子轻轻放到不碍事的地方。从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中,不难想象母亲是很爱这辆车的。
父亲去世后,我的两腿臁疮愈加严重了,不但长满了两条小腿,还蔓延到了两条大腿上。这种疮夏秋两季见轻,冬春两季加重,尤其一到冬天,每晚钻到被窝里和早上穿衣服前,奇痒难耐,真叫一个钻心地痒!我一天两次都把两腿擓得血糊淋剌,棉被长边的两侧和棉裤里子,都结了厚厚的一层血袼褙。求医问药找偏方,内服外敷不计其数,均收效甚微,于事无补,不能除根儿。记得我刚记事后,我们村里的赤脚医生赵其泽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个偏方,说是用烟叶裹在长疮的腿上可以治臁疮,这叫“以毒攻毒”。那时,农村里有在自留地里种烟草的,也不知我大哥从谁家淘换了一捆干烟叶。在一个冬日阴天的早上,母亲给我洗了两腿,赵其泽把润湿的烟叶整张整张地裹到我的双腿上,再用白粗布缠好,杀的我龇牙咧嘴,上下牙齿咯咯地直打架。没一顿饭的功夫,我就开始两眼翻白、口流涎液,几乎昏死过去。姐姐跪在我的床头急得直掉泪。赵其泽一看不对劲儿,赶紧把我抱到我家自行车的大梁上,回头叮嘱我姐姐和母亲抓紧收拾收拾随后赶往乡卫生院,他则驮着我先行一步。等到了乡卫生院时,我已经不省人事了。后来听我姐姐说,医生开始也弄不清病因,直到无意中发现我裤脚处露出的白布,问这是什么,答是缠裹着的烟叶,医生这才恍然大悟,才断定是烟叶中毒,并采取了急救措施,最终挽回了我的一条小命。当时医生说若是再晚来半小时,我的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,惊得我的家人和赵其泽都倒吸了一口冷气。后来主治医生一直追问这是谁的主意,在场的人都缄口不言。当时,若是让乡卫生院里的领导知道是我们村赤脚医生给想的偏方,恐怕赵其泽得受到严厉的处分,他的赤脚医生也会当不成的,更不用说后来他能到南宫制药厂去工作了。你看,在我生命垂危的关键时刻,我家的“永久”牌自行车还出了一膀子力呢。
姐姐婚后第二年生了我的大外甥,等他一周岁后我姐姐也随我姐夫到县城上班去了,姐夫又是孤儿,外甥就只能寄养在我们家里了。为了方便探望孩子,也因为我的两个哥哥轻易不怎么用到自行车,于是,这辆车子就成了我姐夫的“胯下坐骑”和“宝马良驹”。话说有一天下班后,为了急着探望我姐姐和我大外甥,我姐夫不畏天黑路遥,乘着夜色骑车赶往25里地开外的前和生村我们家。当他骑行到清凉江大桥中段时,突然从右边桥栏杆处立起一条彪形大汉拦住去路,我姐夫一看这阵式,想是遇到拦路抢劫的了,于是二话不说,飞身下车,左手将车把顺正,右手抓着车后座,左手一松,右手往前猛力一推,车子就像脱缰的野马向前疾驰而去。我姐夫左手朝黑大汉眼前一晃,右手一个上勾拳正打在黑大汉的下巴上,只听黑大汉“哎呀”一声向后倒去。趁黑大汉倒地的一瞬间,我姐夫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,迅速追上即将倒地的自行车,只见他双手抓把,一骗右腿,身子已稳稳地坐到了车座上。他双脚紧蹬几圈,那车子撒欢似的向前奔去。等黑大汉回过神来,却见我姐夫骑着车子已冲过桥头,哪里还追得上呢!当我姐夫把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讲给我们听时,我们既为他的惊险遭遇提心吊胆,又为他的完美脱身而欣慰自豪。我的“永久”自行车似有灵性,车随人愿、有惊无险、表现出色,难道不值得赞扬和褒奖吗?
后来,我大哥骑着这辆自行车驮着我到处求医问药,不畏劳苦,一路颠簸,风尘仆仆,无悔无怨。我则骑着它去过清河县城为我二哥取相片,它的大梁曾硌破过我的尾巴根儿;我也曾骑着它给在鲁义寨脱砖坯的大哥送过干粮、拾过砖胚;我还曾骑着它走过亲戚上过学、卖过冰糕下过地。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我二哥曾骑着它驮着箱子架子板子,赶集出摊卖服装,起早贪黑,顶风冒雪,辛辛苦苦,不知疲倦,一干就是两三年……啊,我的“永久”我的爱,你为我们姊妹兄弟卖过大力气、立过大功劳,你是我心目中的“汗血宝马”“有功之臣”,我永远不会忘记你!
时光荏苒,岁月流转。我离家求学的期歇还能与我那老态龙钟、百病缠身的“永久”偶尔见上几面,那时的它已成了我侄儿们的玩伴,我戚戚然、顿觉可惜而无可奈何;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,我却再也看不见找不到我那不知被谁当废品给卖掉了的“永久”了,我惶惶然、空惆怅,心里空落落的。
随着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和交通条件的极大改善,而今,自行车已不再是出行工具的主体,家庭轿车、电动自行车等现代交通工具的种类和数量与日俱增、日新月异。但我们也应看到,随着大众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休闲时间的增多,人们注重保健养生的观念和休闲运动的意识也在日益增强,骑车锻炼越来越成为一种简便易行和时尚有效的运动选项。参加工作三十年来,我前后买过至少五辆自行车。尽管我现在拥有一辆电动自行车、一辆电动四轮老年代步车和一辆家用轿车,但我还是保留着两辆自行车,并时不时地为它们擦擦灰尘,偶尔骑骑它们。爱人曾不止一次地让我处理掉,可我既不忍心疏离,更舍不得遗弃它们。它们虽不是我原本的“永久”,但它们是我的一种寄托,一种心灵的慰藉和归依。
每每看到自行车,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的,也不管是停着的还是行着的,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家的那辆“永久”。它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伴侣,承载着我儿时的梦想,也寄托着我无限的希望。它曾陪伴过我一路走来,时时给我鼓励,不断给我力量。它是我记忆中的“永久”,也是我心中永久的记忆。
年10月13日夜
来源:微甜元素
编辑:马静思任洋
审核:宋培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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